从2016年开始,高速发展的孵化器的命运变得备受关注。
2013年开始,国务院连续下发了针对小微企业、经济技术开发区、投融资机构、众创空间的多项发展和优惠政策。政策扶持背后,更是政府补贴和财政的大量投入。除了政策杠杆外,新技术的发展所带来的更多创业机会,也成为孵化器在全国落地的产业支撑。
据不完全统计,2015年,国内就新增各类创业孵化器4000多家。艾媒咨询发布的《2016年中国孵化器市场发展概况》显示,目前28.4%的孵化器为政府主导型,从政府、企业、校园等方面获得不同程度资金来源的混合型孵化器占比约为31.1%。
许多孵化器采取最简单易行的租让物理空间盈利的模式,打着孵化器的名头做起房地产生意。更多的孵化器存在同质化竞争严重的问题。大多数孵化器、众创空间只能为创业者提供场地、工商代理、项目路演等服务,无法配备专业团队为企业诊断问题、规划财务、设计资本结构,或者导入可靠的早期投资机构。
2016年,随着资本市场的降温、创业热情更趋冷静,许多名不副实的中小孵化器开始陆续出现经营难以为继的状况。随之而来的,是一个必然的去虚火和市场自我修复过程。
在这种背景下,《中国企业家》杂志推出2016年十大孵化器榜单,是对我们判断力的考验。通过此次对国内孵化器行业的走访,我们也希望能对目前孵化器领域的真伪命题进行辨析,寻找孵化器与创业之间更合理的互动状态。
对于很多初创企业来说,孵化器是其最早接触的生态,也是对创业和创新的最大支持与保护。在国外,不乏从孵化器中走出的伟大公司,如Google、PayPal等。
在国内,我们希望等待的时间也不会太久。
「赋能者」
8月1日,微软加速器公布了第八期的创业企业入选名单,超过1200份项目向微软加速器递交了申请书,最终成功入选的企业只有15家,号称录取率比哈佛还低。加上之前七期的126家创业公司,微软加速器已经孵化141家创业公司。
微软加速器CEO罗斌介绍,“毕业的学员中,93%的项目都可以拿到下一轮的投资。在我们投过的126家企业里,有3家公司上市,12家公司被其他的公司并购。企业进入加速器和毕业离开后,估值普遍会得到4倍到6倍的提升。”
在本次榜单中,微软加速器属于基于企业现有技术资源和资源调配能力的“企业平台型孵化器”。
“企业平台型孵化器”有大型企业较为雄厚的资金能力背书,筛选项目的过程更为严格、门槛较高;另外,企业孵化器也与大型企业未来希望借助孵化项目,为企业带来新技术、新模式的整体战略布局相关。
“我们看重的是中期和长远的收益。”罗斌说。之前微软给外界印象最深的是Office、Windows,现在微软的转型方向是成为一家云公司。“有了云以后,很多事情要水到渠成才行,你挖完了渠没有水也不行。”罗斌说。微软加速器一个很重要的使命,就是通过鼓励创新,打造云计算、大数据整个生态。
除了企业平台型孵化器,目前在市场上占据主流地位、具备最大能量的,仍然是掌握技术、团队、资本优势的“天使+孵化型孵化器”。即对项目进行天使投资,在创业者“毕业”后的后续融资中退出、实现股权溢价,如联想之星、启迪之星、深圳创新谷、成都天府软件园创业场等。车库咖啡也在谋求向“天使+孵化型孵化器”的升级和转型。
从2016年上半年开始,车库咖啡改变之前的发展思路,开始对外扩张。车库在不同城市成立孵化器,每个城市也会成立单独的基金,并将车库在过去五年打造的服务体系进行复制。
车库咖啡孵化器合伙人吴建波看来,餐饮、会议室、广告位能够产生一些收入,但肯定不能够完全平衡成本。真正的利益点还是在投资层面,在筛选入孵团队后,实现股权的绑定。
同时,车库咖啡还会根据之前五年的经验,梳理出创业者容易出现的几个问题,找到资源,成立自己的专业公司,为创业者提供相应服务。
「更长期,更垂直」
上海苏河汇是第一家挂牌新三板的孵化器。成立四年多以来,公司的模式几经调整。2012年6月份开始是YC模式,每一批集中投资10个项目,单个投20万占8%的股份,进行为期6个月的孵化。但创始人罗钥却发现第一期项目的成功率并不高,10个项目中只有一个在demo day那天拿到融资。
他发现模仿国外的孵化器模式不一定走得通。现在他把孵化周期拉长,“因为发现半年帮不到创业者什么”,投资金额也更加灵活,项目的最高投资额已经达到800万。苏河汇也改变了单一的孵化器模式,打造了众创空间、孵化器、加速器和总部基地一系列产业形态。
联想之星对此也有类似的判断。旗下孵化的人脸识别和深度学习创业公司旷视科技的估值已超过10亿美元,但联想之星仍然没有把股权退出提上日程。
联想之星总经理王明耀介绍说:“孵化器在B轮寻求退出,实际上是不理智的,如果融资顺利,继续持有的价值当然更大。联想之星在项目孵化中,主动退出的情况很少,可能有一部分是公司下一轮要引进重要的战略股东,避免创业者的股份被稀释,我们才会出让一些股份,表明态度。”
另外值得注意的现象是,类似联想之星的“天使+孵化型孵化器”,也多在谋求向“垂直产业型孵化器”的转型。
例如,联想之星在2015年投资了“星云智能硬件加速器”,专注于整合供应链、提供SaaS等服务。同时,联想之星还以硅谷、旧金山为起点,与北京实现双总部,建立了“星云智能机器加速器”,打造人工智能和智能机器的平台。
王明耀对此解释说:“做一个物理空间的孵化器,其实是非常容易的。而未来的孵化器,需要更多的高门槛和跨境技术合作。”
深圳创新谷CEO肖旭也正在设法让公司的孵化方向更加聚焦:“我们目前主要针对移动互联网领域创业,帮企业对接跨地域的资源。比如我们帮助一家中国最大的线下物流管理公司,对接香港的上市公司,提高他们的运营数据。”
一个不容忽视的背景是,关于创业寒冬的话题正在不断被讨论,这是否会给孵化器的生存空间带来挑战?
“中国的资本市场冷清了吗?我觉得一点也不。”罗斌说,“中国现在每一天都会有1.4万多家新公司出现,这个数字还会继续提升。只看这个数字,我对未来的创新环境一点也不担心。只是大家的投资会更有针对性,不再盲目地在某个行业烧钱。大家的机会都是平等的,关键是你如何找到自身的价值,提升工作的精细程度,帮助人们提高生活品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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